邹蓝

镉大米   邹蓝

广东发现了镉含量超标的大米，引发一阵恐慌。这次不同以往。以前三聚氰胺奶、小肥鼠、毒姜等都不是每天必吃的，少消费能降低受害的概率。但大米与面粉一样是主食。而且随国民收入的提高，大米消费在北方城市正替代小麦作为日常的主食。因此恐慌比三聚氰胺奶等更甚。也因此政府以及相关部门出手也比三聚氰胺奶更迅速及时，信息也在相关机构拖延后不得不基本公开，有效消除了广东地区居民的恐慌。

香港舆论在广东镉米消息一出就提醒道，要防止广东居民到香港抢购大米。幸好香港早有规定，一次性带出香港15公斤的大米，即为严重违规，有重罚以及关押的重刑；二来大米分量重，不适合大量随身带；三来广东方面信息公开尚算及时，相对有效消除了居民的疑虑，避免人们蜂拥香港抢购大米。联合国粮农组织专家卡尔佩评论说，中国的肉类有麻烦会导致消费者减少消费，但是大米等粮食作物则不同，此类问题通常会导致进口增加。

近年来，食品安全丑闻每发，总会引起国际关注。这次镉米事件，引起了美国重要月刊《大西洋》的注意。该刊网站5月21日一篇文章《广东一半大米受污染》说，中国最新的食品安全丑闻，来自土壤污染。这次就没有简单的解决办法了。

该文说，跟中国其他食品安全事件不同，老鼠肉冒充羊肉、牛奶掺三聚氰胺、嘉兴死猪等，都是为了降低成本。而镉米并非仅仅是无法无天的食品提供者要降低成本，也反映出中国各地农田里高程度的重金属污染。中国因为土壤污染，每年的损失大约为30亿美元。

该文归纳了有关土壤污染导致的食品安全问题的难解原因。

没有哪个部委管土壤污染。今年早些日子，国务院推迟设立2015-2020防止土壤污染的计划，尽管中国40%到70%的土壤已受重金属和化肥污染。

政府还将土壤污染数据保密。而中国学术界早就在这方面进行了许多研究。一个中国学者确认，半数以上的省市自治区的土壤已经严重污染。我国公开的文献表明，2007年南京农大农业资源与生态环境研究所教授潘根兴和他的团队，在华东、东北、华中、西南、华南和华北县级以上市场随机采购大米样品91个，结果是：10%左右的市售大米镉超标。对镉大米以及镉大米对人的危害，1970年代就有研究。1978年中科院林业土壤研究所就曾发表过《用115m镉研究水稻对镉的吸收和分配规律》。

工业污染失控也是原因。湖南不仅是农业大省，也是有色金属大省，这是导致大米镉超标的原因之一。有的化肥中也含镉。

中央政府鼓励粮食增产以保证供给，维持粮价平稳。最低保护价格也刺激了不合格大米的生产。地方政府则规管松懈，也没有惩戒措施。广州FDA一度隐瞒毒大米品牌的实情，不让公众知情。

《大西洋》月刊的文章最后说，如何解决呢？中央政府明白，它需要向国民保证食品是安全的。但是在食品安全目标与安排地方政府必须达到的经济发展指标冲突时，食品安全是被牺牲的。中国政府必须将食品安全与环境为重，而不是不计任何代价发展经济。让官员升迁不必与经济发展的政绩挂钩可能是一个好的开始。否则，中央政府再好心，也只能是事与愿违。